［湛羡澄］浮生若梦·叁·清梦
＊重生梗
＊cp：湛羨澄，有凌澄、瑶澄擦边描写，注意避雷，不适请右上角
＊HE，更新不定期，且慢，因为太忙了……可以养肥了再看
＊本文早期走湛澄感情线，后期才有羡澄，请酌情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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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江澄和魏无羡下山开荤，江澄本以为回云深不知处后会被蓝忘机刁难，谁知居然仿佛无事发生一样，第二天上课，蓝忘机还是像之前一样规规矩矩的坐在前面，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江澄只当他不想被人知道那日输了比试，于是也乐得清净。
日子就这么一日日的过去了，期间江澄想办法和金子轩搭上了话。
金子轩这人其实好懂的很，他出身高贵，见多了谄媚之人，还十分自傲，看不上比他还高调的人，所以面对他时不卑不亢是最好的态度，再表达些善意，自然会被他接受。
江澄的方法也很简单，有一日魏无羡吵着要喝师姐做的排骨汤，江澄就下山借了一家客栈的后厨，煲了一罐汤，带上山后除了魏无羡和聂怀桑，江澄还盛了一碗给金子轩送去。
金子轩从小养的娇贵，云深不知处的伙食确实不合他胃口，江澄的态度也还算和善，于是便接了，之后惊讶的发现味道还不错。
之后江澄和魏无羡去下馆子，偶尔也会叫上金子轩和聂怀桑，虽然魏无羡对金子轩有诸多不满，但江澄执意，魏无羡也没办法。
一来二去，金子轩反倒成了除了魏无羡之外，世家子弟中与江澄关系最好的了。
在云深不知处呆了两个月，魏无羡照旧闯了一堆祸，这回江澄懒得管他，所以他闹的更凶，气的蓝老先生一封信把江枫眠请来，让他把魏无羡带回云梦。
这一世金子轩看在江澄的面子上没说过江厌离的坏话，自然魏无羡也没和他打架，谁知魏无羡还是被遣送回去了，而且还比上一世早了一个月。
江枫眠来了之后虽然很无奈，但还是跟蓝老先生道歉之后吩咐魏无羡收拾东西，江澄在魏无羡打包行李的时候找到了江枫眠。
“父亲，我想和您单独谈谈。”江澄看着面前的父亲心里发酸，上辈子江澄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江澄觉得父亲并不喜欢自己，甚至一度还相信一些荒谬的传言，直到最后一别，父亲的最后一句话，其中饱含的爱意和不舍，每每午夜梦回，都会烫的江澄难掩热泪。
有些东西江澄渴望了半辈子，却在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拥有，只是已经来不及挽回。
“何事？”江枫眠表情温和，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导致江澄一直觉得自己在江枫眠心里，与其他人并无不同。
“父亲，前些日子山下一个叫彩衣镇的地方曾闹水祟，父亲可有听说。”
江枫眠有些疑惑，但还是答道：“不曾。”
“那父亲一定不知道，蓝家派人前去探查，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普通的水祟，而是水行渊。”
江枫眠眉头一皱：“水行渊？姑苏这边的水域很难产生水行渊，怎么会……难道是……”
江澄点点头：“那水行渊是被从别处赶来的，而做这事的，便是岐山温家。”
“温家……”江枫眠皱眉问道：“你为何突然想起跟我说这件事？”
“岐山温氏，为百家之首，近年更是行事张狂，仙门百家却敢怒不敢言，”江澄见江枫眠并未阻止便继续说：“温氏野心愈大，终有一日要统御百家，到时候必然会先拿某个仙门开刀，向百家立威。”
江枫眠打断江澄：“阿澄，慎言。”
“父亲请听我说完，”江澄压低声音：“五大家族之中，云梦距离岐山最近，虽有秦岭作障，但修仙之人御剑瞬息千里，高山也难以阻拦，清河虽离岐山也不算远，但赤锋尊悍勇，温氏也不敢妄动，如果温家真想在四大家族中选一个动手，江家首当其冲。”
江枫眠表情更加严肃，他沉吟片刻后道：“此事并不能下定论。”
“父亲！”江澄上前一步：“温家若真向江家动手，仅凭莲花坞绝难抵抗，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阿澄的意思是……”
“我之前拜托含光君跟泽芜君提过此事，泽芜君虽没明确表示，但也说了愿与江家修好。”
江枫眠听完没有说话，江澄知道父亲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便安静的在一旁等待，许久江枫眠才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江澄的头：“阿澄长大了。”
江澄鼻子一酸，他低下头嗯了一声，江枫眠说：“这事我已知晓，回去……会和你母亲商讨，你在姑苏好好听学，不用担心家里的事。”
“孩儿知道了，”江澄乖乖应了，江枫眠又嘱咐了他几句，这时魏无羡收拾好了行李，江枫眠便带着魏无羡御剑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魏无羡走后，云深不知处一下子安静了不少，江澄每天乐得清净，他跟泽芜君要了许可，有时间就去蓝家的藏书阁看书。
魏无羡离开前，江澄就私下里见过蓝忘机两次，一次是蓝忘机带他去见了泽芜君，把两人的来历跟泽芜君摊牌了，一次是蓝忘机来询问他水行渊的处理方法。
魏无羡走后，蓝忘机也不再来上课了，但江澄和他见面的次数反倒多了。
江澄每天早上练剑，偶尔会碰上同样早起的蓝忘机，江澄经常对他出言不逊，蓝忘机话也不说直接和他开打，上一辈子江澄身为宗主，多有束缚，再怎么看蓝忘机不爽也不能动手打他，但这一世没了哪些约束，他终于可以和蓝忘机动手了。
蓝忘机剑法比不过他，经常被他冷嘲热讽，后来有一次两人的剑都脱手了，直接赤手空拳的打了起来，结果蓝忘机一身怪力，抓住江澄按在地上江澄动都动不了，气的他破口大骂，蓝忘机被他骂的十分恼火，却在看到他的表情后愣住了，江澄抓住机会从他手里逃出来，捡起三毒差点把发呆的蓝忘机捅了个对穿。
后来早上再见面，两人都是直接动手，几个月下来倒是双双功力突飞猛进。
而金子轩这边，自魏无羡走后就更爱找江澄玩了，江澄比起和同辈的男孩们一起玩，更愿意去藏书阁看书，唯独对金子轩格外宽容，甚至还能包容金子轩的少爷脾气。
江澄很想撮合金子轩和阿姐在一起，这样阿姐不用再受相思之苦，他也能早一日见到金凌。
所以听学结束后，江澄邀请金子轩去云梦玩，金子轩虽有犹豫，但还是答应了，只说让江澄先行，他回兰陵拜会过父亲母亲后，再去云梦找他。
江澄临走前约了蓝忘机见面，蓝忘机说在静室等他，江澄到了静室才发现这居然是蓝忘机的居所一时站在门口犹豫了起来。
“江公子，静室除了叔父没人会来，我们要谈的事不好让别人听到，所以静室是最好的选择，”蓝曦臣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江澄听完咬咬牙抬脚走了进去。
静室里陈设简单，蓝忘机和蓝曦臣坐在矮桌前，桌上放着泡好的茶，看到江澄后示意他坐。江澄坐在蓝忘机对面，旁边蓝曦臣递过来一杯茶，江澄道谢一声接过端在手里喝了一口。
蓝曦臣开门见山：“我前些日子去清河拜访了聂宗主，聂宗主对伐温一事看法并不乐观，但若有一日温家真的对仙门百家动手了，聂宗主也不会坐视不管。”
“聂宗主是正直之人，这我倒是不担心，伐温一事最大的难题也不是如何号令仙门百家，而是……”江澄欲言又止，蓝忘机回想了一下上一世的射日之征，面色也开始为难。
“温家高手如云，更有极其危险的温逐流，稍有不慎便是被化去金丹，另外温若寒实力高绝，当世无人能敌，上一次射日之征之所以能杀了温若寒，也是因为敛芳尊……”说到敛芳尊江澄就想起之后金光瑶的种种行径，便又说不下去了。
蓝忘机虽没亲身经历过，但听江澄说过后来的事，他略一思索也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见江澄沉默，犹豫片刻后问道：“敛……金光瑶之后，真的做了那些事？”
江澄有些疲倦的点点头，因为金凌的原因，上一世他和金光瑶其实关系不错，江澄之后也思考过为何金光瑶会走到那一步，只是千头百绪，实在不得要领。
蓝曦臣现在还未见过金光瑶，虽然听他二人提过敛芳尊金光瑶，但他们也只简单的和他说了一下射日之征的始末，蓝曦臣只知金光瑶潜伏温家传出许多温家的情报，还杀了温若寒，才使得射日之征以最小的代价结束。所以他只当金光瑶是功臣名士，但听他们的交谈，似乎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不过蓝曦臣也知天机不可泄露，江澄和蓝忘机不说，他也不会去问。
“不夜天易守难攻，温家弟子众多，若没有人从内部接应，确实难以瓦解温家的防御，”蓝曦臣面有愁色，轻叹一声。
旁边的蓝忘机突然开口：“此次若没有魏婴……”只是不等他说完就被江澄一眼瞪得把话吞了下去。
江澄眼神凶狠：“这事你想都不要想。”
蓝忘机微微叹气，似有无奈：“江宗主，我只是就事论事。”
蓝忘机没说完的话，江澄其实也想过，上次射日之征魏无羡功不可没，此次没有魏无羡，必将更为艰难，甚至胜负难说。
想到此江澄脸色稍霁，片刻后说道：“你叫错人了，我现在还不是江宗主，你若是出去还这么叫，被别人听见还以为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取代我父亲了。”
蓝忘机一愣，才想起自己确实失言了，大约是刚才江澄的眼神太“江宗主”了，便让他一时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蓝曦臣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微微一笑。
江澄不理蓝忘机，转头对蓝曦臣说：“泽芜君，我上次说的那个苏涉，你们如何处置的？”
蓝曦臣有些不解：“我去查了此人，虽然都对他评价不高，但确实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你为何执意除掉他？”
江澄左手抚上右手的食指，脸色有些阴沉：“此人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却是个十足的小人，心思阴险，不择手段，留着他遗患无穷。”
蓝曦臣面色有些为难，他沉吟片刻后道：“我确实不能因为他没做过的错事罚他，但我今后会留意，若他真犯下错误，我必严惩。”
江澄抬眼看向蓝曦臣，蓝曦臣也看向他，许久后江澄开口：“世人皆道泽芜君是君子，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但泽芜君可知，有些人生来便是阴沟里的老鼠，注定只能与污秽相伴，是脏了自己的手，还是任其去害更多人，希望泽芜君不要事后后悔。”
蓝曦臣颔首，许久才开口道：“江公子的意思曦臣明白，只是我也有自己的坚持，苏涉的事还请江公子放心，我会给江公子一个交代。”
江澄点头，若蓝曦臣答应了那他就不是蓝曦臣了，江澄本来也没抱希望，只是想让蓝曦臣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那我就先告辞了，”江澄起身告辞，蓝曦臣却拦住了他：“江公子稍等，曦尘还有件事想麻烦江公子。”
江澄示意他请讲，蓝曦臣看了一眼蓝忘机：“近日徽州地界一个村落有人失踪，我派弟子前去探查，却一无所获，之后事态更为严重，将近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消失了，我又派了几名弟子前去探查，结果这次就连他们也失去了联络，忘机明天会出发带弟子去那边调查此事，只是此次邪祟闹事疑点颇多，江公子见多识广，我想请江公子与忘机同去。”
江澄有些惊讶的看向蓝忘机，他和蓝忘机素来不合，蓝曦臣还让他同行，恐怕蓝忘机会不肯，谁知蓝忘机居然没有任何意见，只是端着茶杯不紧不慢的喝茶。
如此江澄也难再推辞，便应下了，只好写信寄回云梦，告知父母自己要晚些时日回去，江澄写完信转念一想，金子轩过几日要去云梦找自己，如果他不在家，那家中必然要有人接待金子轩，魏无羡一向和金子轩相看两厌，那家中年纪相当地位又合适的，就只剩下阿姐了，如果自己写封信给阿姐，让她帮忙招待金子轩几日，那岂不是正好撮合了二人，金子轩之前不喜欢阿姐，就是因为不了解阿姐，这回两人相处几日，金子轩了解了阿姐，自然不会再抗拒这门婚事了。
信寄出去后，江澄十分满意，连带着晚上睡觉都格外香甜，所以一大早被蓝忘机敲门敲醒，他的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
“蓝二公子，天还没亮，你是不是来的太早了，”江澄刚起，头发也没束，外袍只披在肩上，蓝忘机看了一眼就侧过头，语气有几分生硬：“江晚吟，昨日说好了寅时三刻出发，现在都已经是寅时四刻了。”
江城愣了一下，平时他睡得浅，经常不到寅时四刻就迷迷糊糊的醒了，今天他睡的熟，就以为被叫醒的时候连寅时都不到。
自己有错在先，江澄只好收了獠牙，让开门口：“那你先坐，我去换衣服。”
蓝忘机看他径直走向衣柜，也没进去在门口说道：“我在外面等你，”还顺手替他关上了门。
江澄嗤笑一声，魏无羡说蓝忘机是个“小古板”果然没说错，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要在外面等，但转念一想，这个蓝忘机是个断袖啊！顿时江澄的脸又黑了。
江澄收拾好拎着行李走出门，就看见蓝忘机背对着他，正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怎么，在看这边的月亮和你那边的月亮有什么不同？”江澄走过去，蓝忘机回头看他，江澄居然看明白了他的表情，是在问他如何知道。
江澄心里苦笑，那是因为这事他也干过，但却发现两边的月亮并没什么不同，或者说两边的一切都没什么不同，所以有时他会觉得，也许两边未来的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尽人事，知天命，”江澄鬼使神差的伸手拍了一下蓝忘机的肩膀，似在安慰他一般，蓝忘机居然也没有打掉他的手，只是低着头看他，江澄和他对视片刻，转过头向大门走去：“走吧。”
蓝忘机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抬脚跟上他，与他并肩而行。
初秋的夜晚，夏虫几乎绝迹，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寂空中回响，蓝忘机白衣翩翩，眼神坚定，月华洒在白衣上，泛起一片温柔的冷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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